第二章 故里淘金-《一路红尘一路情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我骑上“拉风”,跑了4个多小时,终于来到强哥老家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江边小山村,路途偏僻,交通闭塞,靠天吃饭。

    强哥家里的贫穷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,房屋低矮,老旧的土坯墙、茅草屋面。

    强哥父马清远、母亲张素珍与我父母同岁,但显得沧桑,也许是长期体力劳作,马清远看似驼背。妹妹马文玉8岁,读书早,现已上小学四年级,我进屋时她正在条凳上做作业,扎着马尾发,衣着陈旧,但长得秀气充满灵性,尤其是她一双大大眼睛清澈明亮,看到我时表情羞涩腼腆,

    我自报完家门,老人家象见到救星似的,泪眼婆娑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我焦急问马清远。

    “不争气的东西,净给我们摆摊子。”万父既伤心又愤怒。

    原来马文波因学习成绩不好,中途辍学,哥哥牺牲后,父母特别溺爱他,惯得好吃懒做,放荡不羁。上周三伙同几个小伙伴到镇上食品站,盗窃了5斤猪肉和20多元现金,被派出所抓获。

    孩子出事第二天,来了两个城里人,自称只要出钱,打包票把孩子捞出来,二老救子心切,把强哥留下600元抚恤费都给了他们,但几天过去都音讯全无,才知道遇到了骗子,心都碎了。

    我安慰着二老,掏出200元钱留给了他们。

    我心里生出一股愤慨,英雄父母如此艰难,我们情何以堪啊。

    我想为他们解忧,但心有余力不足,爱莫能助啊。

    我不忍久留,挥手告别他们,当我回首一瞬,看到文玉眼中期盼的眼眸。

    我马不停蹄赶到红阳镇上,到邮电所拨通王超电话,我只能靠他了。

    “你那边了解情况如何?”我劈头就问。

    “麻烦,正直严打,都不敢说情。”王超实话实说。

    “屁话,你支个招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样去试试。”他给我出了一个主意。

    “异地办事,风险大哦,而且不能耽误时间。”他提醒我。

    我又何尝不知,但我无路可退,只能放手一搏,作最坏打算,往最好努力,我给自己打气。

    我理了下思绪,掂量下风险,开始行动。

    我加满油,就近拜访了镇食品站王经理。王经理也是复员军人,我说明来意,他爽快答应,只要公安部门同意,他协助撤案,反正没有损失,我感受军人浓浓情怀。

    夜晚来临,我在红阳镇上登记住下,一天疲惫,沉沉入睡。

    第二天上午,通过王超朋友协调,我获得机会探视马文波。

    眼前的马文波,蓬松杂乱的头发,瘦削的身材,蓝色棉布衣服,脚穿塑料军用胶鞋,看着很聪明,但眼神不静,有种不可捉摸的欲望在闪烁。

    我知道与他多说无益,更怕节外生枝,从指间弹出一粒药丸,示意他吃下,这家伙脑袋还算灵光,居然配合得很默契。

    我又匆匆赶到强哥老家,找到村支书,确认当年马文波在红阳镇卫生院剖腹生产,现在年龄不足16岁。我代拟好年龄复查申请,在村文书协助下,请来当年抬担架和陪护的邻里乡亲作证,签字画押。

    马父马母朴实善良,村上念及烈士情怀,无异议相帮。

    我又赶回红阳镇,趁夜色潜入卫生院档案室。

    我驱车到达凤凰县城已是深夜11点,旅店住下,一夜无眠。

    第二天上班时间,我直接找到县公安局刑警队,一个年轻干警接待我,我表明来意,对方一付生硬的态度惹恼了我。

    “找你们局长去。”我抬脚就走。

    “他妈的小鬼难缠。”我在心里骂着。

    没人阻挡,我径直来到梁继成局长办公室。

    梁局长听完我的叙述,沉思片刻:

    “你说的情况我清楚了,回去等消息。”

    下午接到王超打来电话,马文波在看守所现癫痫症状,红阳卫生院档案失窃,预期达到,我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此时的我所带钱已告罄,身心疲惫、举目无亲,回家都成了难题。

    我孑然一身,孤独行走在街上,陌生环境陌生的人,我的存在或消失,都不会引起一丝波澜,我着实感到自己的渺小。

    我在纠结中回到旅馆。

    突然,一个熟悉声影映入眼帘,居然彭曦,她地坐在吧台前沙发上。

    彭曦身穿的确良白衬衣和牛仔长裤,衬衣束在裤腰你,外面套了一件桔色长袖长衣,塑料高跟鞋,把颀长圆润身材勾勒出来,看惯了穿工装的彭曦,一下热辣了我的眼球。

    “彭曦,是你?!”我惊讶地喊她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难道是鬼。”她略带怨气。

    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,我看此时的彭曦特别美。

    “看你狼狈相,弹尽粮绝了吧?”她一脸笑靥取笑我。

    “师傅英明。”我讨好般应道。

    她捂嘴“咯咯”笑起来,一脸娇羞。

    我去续租房间,作难了,是订一间还是两间,我迟疑不决。

    “吃了饭再说。”她斜了我一眼。

    我乐得顺水推舟。

    我俩找了一家路边店,点了几个小菜,倒满啤酒,开始了推杯换盏。

    “事情办得如何?”她首先发问。

    “尽人事听天命。”我简单介绍了情况。

    “你咋知道我在这里?”我疑惑问她。

    “还不是王超通知我的。”她幽怨地说

    原来如此。

    “辛苦师傅、谢谢师傅、祝师傅吉祥!”我举杯向着她。

    “滚。”她娇怒到。

    我焦虑的心情在这刻得到放松,在异地城区,我俩象一对恋人,显得和谐融融,祈望时光停留,把这刻化为永久。

    酒饱饭足后,看看时间还早,趁兴浏览夜市。我俩踯躅于闹市街道,徘徊于熙熙攘攘人流,欣赏着夜店的琳琅满目,享受恋人似甜蜜。

    回到旅店,我俩似有灵犀,心照不宣地进了我房间,打开幽暗灯光,暧昧氛围弥漫着整个屋子……

    这是一个难忘之夜,我俩进入了入颠入心的欢畅。

    “你真是累不死的蛮牛。”她调侃我。

    我也感觉到自己战斗力强悍,而且控制自如。

    早晨,我俩怀着愉快心情,迎着明媚阳光,打道回府。

    我心里默念,我要珍惜彭曦,珍惜这个重情的女人。

    第5节 生财支招

    一周后,终于传来消息,马文波因不够刑责处罚年龄释放回家,我心里的牵挂终于释然,我将情况告诉李为戍,并托他打听欧阳文心近况。

    我专门写了封信,叮嘱马父马母对马文波严加管束,建议送他去学门生活技能,我决定资助马文玉,完成学业。对强哥全家目前窘迫生活状况十分忧虑,但以我现在能力也难以改变,每每想起他家低矮房屋,心中无限惆怅。

    我和彭曦恢复原状,按部就班上着班,她还是一如既往照顾我,凡事帮我兜着,只是与她对面,总有按捺不住冲动。每次看见她眼里闪烁的哀怨,总是撒谎溜班,避免彼此的尴尬。

    有一天,我媚笑着对她说:

    “师傅啊,我们以10年为期,到时你未嫁,我没娶,我俩成一家人算了?”

    彭曦听闻先一怔,转而眼睛一怒:

    “姐不稀罕,滚一边去。”甩手出门。

    1984年春节要到了,乔慧来信告诉我过年不回家,代她探望父亲,我只有遵命,专程到了一趟省城,拜访了乔云轩。知道女儿是在刻意回避见自己,乔云轩很是失落。

    为迎接新年,同时庆祝谷雨调到安远市分行信贷部工作,我作东,召集李沐阳、胡林森、王超等一起聚会,顺便也邀上彭曦,地点选在“缘来缘”餐馆。

    我带上烟酒,预先到达“缘来缘”

    走进餐馆,我脑海里忽然闪现虞丹身影,时而熟悉,时而模糊,听说她已随父母调离青松县,不辞而别,成为我人生过客,一别双宽,各奔旅途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大家陆续到达。

    酒菜上桌,大家开喝,作为东道主我先举杯提议:

    “第一杯,祝大家新春快乐!”大家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“第二杯,祝每个人都心想事成,特别是找到心仪的老婆。”大家在插浑打趣中同干一杯。

    “第三杯,祝贺谷雨上调市上工作,未来的谷行长前途无量。”

    三杯酒后各自“捉对厮杀”。

    我先逮着谷雨,与他连干三杯,随口对他说:

    “有发财路子,别忘了兄弟伙哈。”

    “伟哥,那是必须的。”他象表决心似的。

    接下来是大家轮番围攻谷雨,好在他龟儿酒量大,虽有醉意,但不失态。

    喝酒间隙,谷雨把我拉到外面。

    “有条财路,你敢不敢干?”

    “我拼过刺刀的人,有啥不敢呢?”我看他醉态朦胧,开玩笑似回答说。

    “我看你上班悠闲,时间富裕,给你指条财路。”他摇头晃脑说到。

    “有话就说,有屁就放。”我激他。

    “收购国库券。”他建议我说。

    这时,彭曦出来,嚷嚷道:

    “你俩鬼鬼祟祟干啥呢,快去喝团圆酒了。”

    我俩赶紧入席。

    酒局结束,送别大家,彭曦留下帮我收拾残局。

    我俩走出餐馆,已是灯火阑珊,阵阵寒意袭来,彭曦酒劲上来,步履蹒跚,不由自主依偎我身旁。她素面红晕,玉手温软,虽然穿着毛衣棉裤,但我仍可感受到她傲人的身材,闻着她身上散发的体香,嗅着她口中吹出的热气,蠢蠢欲动。

    来到她的宿舍,我俩已按捺不住……

    “你真是害人的魔鬼。”她幽幽对我说。

    第二天,我主动约见谷雨。

    据他介绍,国家这几年发行了大量国库劵,大部分由农民购买,按照规定,国家按债期兑本付息,但不许在市场上转让、买卖和流通,可以抵偿银行欠款。现在土地到户,农村家家户户急需资金添置农具,正为手中国库劵无法变现而苦恼,建议我打政策“侧边球”,折价收购,从中赚差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风险不大,有本钱、有时间、能拉下脸就行。”他对我说。

    我沉思了一会,下了决心。

    “那就拜托你了,帮我搞掂抵贷路子”

    “这个没问题。”他拍下胸口。

    “节后就干,赚了见者有份。”我拍了拍他肩膀。

    “谁跟谁啊。”

    我俩击掌告别,对来年充满期待。

    前方有目标,我就有动力。

    第6节 超生解围

    不久李为戍告诉我,欧阳文心在军医大深造,本硕连读,后年毕业,她能安好,我亦心安,我没有痴想,只能为她祈祷。

    最近彭曦家里催婚催的紧,被她父母安排频频相亲,对此我在心里纠结不已。我既保存对乔慧痴迷,又享受彭曦的温情,好像脚踏两只船,我都觉得自己很龌龊。

    节后上班,我与彭曦商量。

    “我想筹点钱,收购国库劵,你看如何?”我征询她意见。因为向父母求助肯定没门。

    “有把握吗?”她有些担心。

    “赌一把吧,充其量输时间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定了,就去做吧,我支持你。”她的态度有点出乎我意外。

    “只是要耽搁这么长时间,咋请假?”她问我。

    “保留公职,工资可以不领。”我提出我想法。

    “这办法倒可以。”她同意。

    “但我也要跟你去?”她提出要求。

    “要不得、要不得。”我连连反对。

    “你借点钱给我,需要的时候帮帮忙就行了。”我不想连带她冒风险。

    “我带上你,你家里还以为我俩私奔你呢,不打死我啊?”我坏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如果赚了钱,咱俩平分。”我向她保证。

    “不许反悔,拉钩。”她伸出了右手小指头。

    我拉着她温柔的玉手,心中满满的感动。

    彭曦帮我办好停薪留职手续,我瞒住父母,揣着东拼西凑的12000元,在春日暖阳季节开启发财之旅。

    我把目标锁定在全县最大的天星乡,乡政府地处城郊,离县城10多公里,是以浅丘为主的农业大乡。

    通过李沐阳的引荐,我拜访了乡党委书记李光强。

    李光强书记40岁出头,黒黒的四方脸,蓄着小平头,1.7米个子显得身材强壮,微微隆起将军肚,牙齿熏黑,看得出是个老烟民,执管着30000多人口大乡,霸气十足。

    我敲门走进他办公室,先在他办公桌抽屉里塞了两条红塔山,说明来意。

    “小李给我说了。”他似笑非笑地对我说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与乡上无关,不能违法、不能损害农民利益。”他一副官腔。

    “书记请放心,我保证做到。”我忙不迭表态。

    拜“码头”的目的达到,我便抽身告辞。

    刚出书记办公室门口,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,我定睛一看,是个美女,她顾不上避让我,急切地说:

    “李书记,工作组带信给我,7村4组(生产队)未婚怀孕的方兰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,我有事去不了,金乡长,就辛苦你跑一趟。”李书记站起身对她说。

    “没有车,我咋去呢?那边情况又急。”金乡长为难地说。

    李书记瞟了我一眼,眼睛一亮:

    “小邵,麻烦你跑一趟,用你的摩托车把金乡长送过去。”

    我一怔,没有料到有这一出,稍一思忖,我故作高兴:

    “只要金乡长不嫌弃,我乐意效劳。”我挤出笑容说到。

    “好吧,麻烦你了。”金乡长有些无奈。

    告辞李书记,我与金乡长并排走向乡政府院坝。

    我转头目测了一下金乡长,1.65米左右个子,留着一头乌黑短发,眼睛很大,充满灵气,心形脸庞,小巧嘴唇,鼻子有点塌,身材精致,保留着青春活力,身穿的确良衬衣,下身卡其灰库,脚穿塑料底布鞋,显得很干练。

    我跨上心爱的“拉风”摩托车,金乡长踌躇了一下,警惕地跨上了后座,一手扶着我的肩膀,一手拧着车后杆。

    “我不识路,你提示我哈。”我对金乡长说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的语气有点生冷。

    骑车出了乡政府不远,就是崎岖山路。

    尽管我小心翼翼,但因弯道多,路况差,一路上颠簸不断,在一个急弯处,一个急刹,把我惊出冷汗,后座上的金乡长也不由挨靠我身上,双手紧紧抓住我双肩,我明显感到她前胸贴在我后背,美妙的享受。

    终于到达方兰家。

    方兰家背山修建,小青瓦木质房,房屋三面土坯围墙,墙外有一个小坝子,一条村道从前通过。

    我们到达时,只见大门紧闭,人声嘈杂。有几个乡干部模样青年男女守在门口,一个妇女干部正在对着屋内人劝导,小坝子挤满了围观的农民,左侧停放了几辆自行车。

    我在停自行车旁支好摩托车,金乡长挤过人群,到门前了解情况,我很好奇,向人打听情况,大家七嘴八舌叙述了事情原委。

    原来方兰不到18岁,不够法定结婚年龄,与恋爱的男友同居怀孕,现已到预产期,按照政策非婚不能生育。为了躲避乡上工作队,小两一直在外东躲西藏,眼看快要临产,俩人抱着侥幸心理,回婆家收拾生产衣物,不料被人告发,乡上工作队赶到,抓了个正着,他们全家被堵在屋里,情绪激动,顶着门不开,拿着铁楸、钢叉对抗。工作队准备抓获后,送乡卫生院打引产针,或者强行引产。围观群众一阵叹息,但又无可奈何,我不仅动了恻隐之心。

    我打听清楚情况,观察工作队人员表情,他们表现得并不积极,似乎为了交差装装样子,没有抓人的强烈欲望。见金乡长到来,纷纷往后溜,难题和压力一下子集中到金乡长身上,我心里有数了。

    我揣好车钥匙,跻身来到金乡长身旁。

    “领导,需要帮忙吗?”我问金乡长。

    正在劝导里面人开门的金乡长看了我一眼:

    “想办法让他们开门。”

    “我试试。”我顿了顿说。

    “方兰,我是你家表哥,你们放我和金乡长进来,好说好商量,我是不会害你的。”我只有扯谎诱导。

    里面的人安静了,似乎在商量,感觉很犹豫。

    “我们不带任何东西,不带其他人进来,保证不抓你。”我再次向她承诺。

    我让其他人退出10米开外,我和金乡长走到门前。

    约莫过了一刻钟,紧锁的木门开了一道门缝,我借机用右手顶着门,左手拉着金乡长,一用力把她也拽进门内院坝。

    我俩刚一进门,一个手拿钢叉大约50岁左右男人迅速把门栓上,两个拿住铁楸的小伙子把我俩围了起来,逼到了墙角,这时从屋内冲出一个妇女,哭喊着扑向金乡长,在我俩惊愕之中,金乡长被疑似两夫妇拽扯得不能动弹。

    “不准乱来哈,出了人命,你们都得倒霉。”我怕金乡长有危险,厉声喝道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拿钢叉男人狐疑看着我。

    我确信他是当家男人。

    “我是来帮你们的。”我放平语气。

    我暗想,我的功夫对付两个小伙子问题不大,但金乡长会相当危险,况且不能解决问题。我待他们情绪稍有缓和,对当家男人建议:
    第(2/3)页